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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4/17 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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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即少皞,通常认为他是上古时期的一位部落首领,但在早期的文献中,“少皞”一词又是氏族的代指,即,上古时期有一个被称之为少皞氏的氏族,这个氏族的首领和这个氏族都被称之为“少皞”,而有时候“少皞”又是对少皞氏领地的代指,总之,“少皞”一词是多义的,但又都与少皞氏这个族群密切相关。

以上是我们接下来进行讨论的前提。

郯子与少皞

讲少皞就离不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郯子,鲁昭公十七年,郯子到鲁国访问,鲁昭公宴请他。席间,鲁大夫叔孙昭子向郯子问起上古帝王少皞氏以鸟名官之事。郯子侃侃而谈,给他们普及了一些上古帝王的知识,因为这件事,好学的孔子还专程去向郯子请教,并被记载在《左传》里。

《左传·昭公十七年》有: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皞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鳲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孔子说“天子失官,学在四夷”,这个观点其实是不成立的,即便天子不失官,这类“学”也是在四夷,天子是周族,孔子的祖先是商族,相比于上古帝王,商与周都是后起之秀,很多事不被他们的后裔知道也是正常的。

商的始祖是阏伯,出自高辛氏。

《左传·昭公元年》有: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

阏伯同时又担任陶唐氏火正。

《左传·襄公九年》有: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

而高辛氏又同舜结盟。

《左传·文公十八年》有: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内平外成。

也就是说,最早的商族其实是尧舜集团中的一员,而周族又另有出处,周的始祖是弃(后稷),姜嫄之后。

《诗经·生民》有:厥初生民,时维姜嫄。……,载生载育,时维后稷。

周族的来源原本是没什么分歧的,《国语·晋语四》里的关于*帝的那段对话有扰乱视听之嫌,姬姓周族其实就是从姜姓分化出来的,《尚书》说弃担任过尧舜时期的农官(后稷),这个说法还是可信的,而且其职世代相传。

《国语·周语上》有:昔我先世后稷,以服事虞夏。

另外,尧舜集团的源头在*帝,姜姓的源头在炎帝,那么,作为商文化和周文化的集大成者孔子不了解少皞氏再正常不过了,与“天子失官”无关,因为少皞是有别于*帝、炎帝的另一族群,而且要早于尧舜。

少皞之虚

通常认为少皞氏为东夷族群,少皞之虚在山东曲阜境。

《左传·定公四年》有:分鲁公以大路,大旂,……,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倍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

这段记载的是周公之子封鲁的情况,这里明确地讲“少皞之虚”就在鲁国境内,这可能也是鲁国人对少皞氏好奇并且向郯子打听的原因,同时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即当时的鲁国境内早就没有少皞的后裔了,因此也就没人知道少皞氏的故事了,甚至是土生土长的曲阜人孔子对少皞氏也不大了解。

其实从那句“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就可略知一二,重点是“商奄之民”,“奄”就是商代的奄国,是商族在其东边的一个分支,其地就在曲阜,也就是说,在周族征服曲阜的时候,那里生活的其实是商族后裔,显然,少皞氏的后裔在商代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曲阜了,那么,曾经居住在少皞之虚的少皞氏后裔哪去了呢?

依现有的材料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我们可以通过早期史料中的零星记载来做一个逻辑推论,按《左传》的记载,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少皞氏的后裔遭到了驱逐,而驱逐少皞氏后裔的人,就是舜。

《左传·文公十八年》有: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皞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蒐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檮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檮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

这里涉及到尧舜集团的来源问题,在此就不深入探讨了,只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尧舜集团崛起于冀北,发展于晋南,并向东征服了豫东和山东丘陵一带,而作为原住民,少皞氏后裔同尧舜集团是敌对的。

少皞氏的一支后裔作为“四凶”之一被尧舜集团驱逐了,被称之为“穷奇”,至于“穷奇”是不是少皞之虚的那一支我们不得而知,但通过前面所讲的尧舜集团与商族的关系及时间来看,最后是商族的一支占据了少皞之虚,也就是奄国,这就有了曲阜一个大致的族群更替顺序:少皞氏后裔—尧舜—商族(奄国)—周族(鲁国)。

尧舜所在的年代推算为距今年左右,这个还是可信的,关于少皞氏的上限我们还不得而知,但其下限自然不会晚于距今年,而这个时间的东夷恰好落在考古学的山东龙山文化时期(距今-年),那么尧舜对应的又是什么?

如果《左传》的记载是可靠,那么尧舜及其后裔在东夷地区对应就是岳石文化(距今年-年),也就是说,岳石文化来自冀北,其源头应该在北太行山及燕山、辽西一带,同小河沿文化晚期及夏家店下层文化早期(距今-年)关系密切,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岳石文化会同下七垣文化相近了。

确定了少皞氏同山东龙山文化之间的关系,接下来的问题是,山东龙山文化从何而来?

鸟与太阳

考古学上认为,山东龙山文化是由更早的大汶口文化发展而来,这个结论从考古角度看是没错的,但从历史角度看就不准确了,这就有点像说周王朝是由商王朝发展而来的一样,如果单从考古学上来看,两者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构成继承关系,但从历史角度看商族和周族却属于两个不同的文化族群。

也就是说,大汶口文化只是山东龙山文化的前驱之一,而山东龙山文化很可能也是大汶口文化被部分征服之后的结果,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征服者从何而来?

前面郯子讲的那个故事里,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少皞氏以鸟文化为特征。此外,“皞”以及“昊”暗含太阳崇拜,也就是说,少皞氏至少有两大文化要素:一个是鸟,一个是太阳,我们就依据这两个特点来探究少皞氏的来源。

如果以秦岭和山西高原为界,可以把上古的中国划分为东西两大区域,这两大区域孕育了不同的文化图腾,东方的图腾以龙和凤为主,而西方的图腾以花和鱼为主,河洛及晋南就是这两大文化的交汇区,其中的“凤”就是由鸟文化发展而来,显然,鸟文化的发源地是在东方,那么,我们也应该在东方来寻找少皞氏。

中国境内发现的最早的鸟元素来自距今多年的沈阳新乐遗址。

沈阳新乐遗址——木雕鸟

有专家将其解读为太阳鸟,并以其为原型制作了雕塑。

太阳鸟

关于新乐遗址的资料太匮乏了,我们无法过多讨论,但在红山文化(距今-年)中鸟元素已经普遍出现了。

红山文化—玉鸮红山文化—玉鸮

最具代表性是一种玉凤。

红山文化—玉凤

同时期的东方,还有另一种玉文化和鸟文化存在,而且比红山文化中的鸟元素更为丰富,就是良渚文化。

良渚文化—鸟良渚文化—兽面鸟型器良渚文化—鸟型杖良渚文化—人鸟兽玉饰

新乐遗址和红山文化分布于辽河流域,地处东北,良渚文化分布于长江下游及环太湖地区,地处东南,而同期的以山东地区为核心的大汶口文化(距今-年)却少有此类玉文化和鸟文化。大汶口文化直到晚期才出现了一些鸟元素,但明显是受到庙底沟二期文化和良渚文化的影响。

继大汶口文化之后的山东龙山文化(距今-年)却出现了一个玉文化小高潮,也出现了鸟元素。

山东龙山文化—玉凤

另外,山东龙山文化明显不同于大汶口文化的一点就是黑陶,黑陶同样也是良渚文化的主要特征,距今五千多年前的松泽文化和大溪文化就已经出现了黑陶,而其源头可能会更早,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合理推论,即良渚文化继承了松泽文化的黑陶,并北上传播到山东地区。

由上可知,山东龙山文化与良渚文化存在多个共同特征:玉文化、鸟文化和黑陶。

人祭和人殉

良渚文化有明显的人祭和人殉现象,而该区域更早的松泽文化却无此现象,同期的大汶口文化有人殉而无人祭,仰韶文化有人祭却无人殉。人祭和人殉同时存在通常意味着奴隶的存在,而奴隶的存在往往是一个族群对另一个族群征服和奴役的结果,率先进入奴隶社会可能也是良渚文化相比于同期的其它文化而能一枝独秀的原因,那么又是谁征服谁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松泽文化发展为良渚文化是征服的结果,也就是有一支外来族群征服并奴役了当地原来的松泽文化原住民,两种文化融合之后发展为良渚文化,那么,又是谁征服了松泽文化呢?

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而且关系到松泽文化同良渚文化的分层问题,在此,我们只给一个结论:这个征服者来自长江北岸的凌家滩文化。

凌家滩文化(距今-年)是一个比良渚文化(距今-年)更古老的玉文化,而且已经出现了鸟与太阳的结合图案。

凌家滩文化—玉鹰

猪、鹰、太阳,这些文化要素同样出现在红山文化里,那么与凌家滩文化构成传承的最可能的就是红山文化,我们再简单比对一下两个文化的玉器造型。

这里只是作个逻辑推导,细节上的比较如果可能会单独来写。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了一条玉文化的传播路线:红山文化(距今-年)—凌家滩文化(距今-年)—良渚文化(距今-年)—山东龙山文化(距今—年)。

这次传播是距今年左右发生的,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中国境内的玉文化传播至少有两次高潮,第一次发生在距今年左右,以饰品和工具为主,如玉玦、玉环、玉斧、玉锛、玉铲等,扩散到大汶口文化、河姆渡文化、马家浜文化等;第二次发生在距今-年之间,这期间又发生过多次迁徙,而凌家滩文化的出现就是较早的一次迁徙,较晚的一次就是*帝,在这个过程中,玉是作为祭祀礼器传播的,是一种巫文化的扩张,相当于一种原始的萨满信仰。

此外,我们再来欣赏一下美洲玛雅人的玉石作品。

玛雅玉人美洲玉人

美洲玉文化同东亚玉文化的关系还有待破解,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距今年前,有一支东亚族群跨过了白令海峡,这一点已经通过基因测序予以证实。

需要指出的是,山东龙山文化同样存在人祭和人殉现象,这点与大汶口文化不同,但与良渚文化相似,这是良渚文化同山东龙山文化有关的另一证据。

少皞与良渚

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少皞之虚在曲阜是可信的,并且少皞氏对应山东龙山文化,而山东龙山文化又是良渚文化北上的结果,那么良渚文化对应的又是谁呢?

也许《山海经》可以给我们答案。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这段是《山海经·大荒东经》的开篇,而按《大荒经》述图顺序,《大荒东经》是从东南讲到东北,那么,这个“少昊之国”对应的应该是东南方向,这与良渚相应,在长江下游。

这里的分歧在帝颛顼,通常认为帝颛顼来自北方,到访长江下游的少皞,这太不可思议了,事实上,这是后世文献的误导,来自北方的不是帝颛顼,而是高阳氏,高阳氏不是帝颛顼,高阳氏八子谓之“八恺”,是舜的盟友,而颛顼之子为“四凶”之一,是尧舜集团驱逐的对象。这个可以参见前面引用的《左传·文公十八年》。

关于帝颛顼的来处,史料并无分歧,《吕氏春秋》、《史记》和《山海经》有一样的说法,那就是生于若水。

《吕氏春秋·古乐》有: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

据考证,若水就是今天四川境内的雅砻江,也就是说,帝颛顼来自蜀地,长江上游,而少皞在长江下游,这才是两者得以联手的原因,江汉平原的屈家岭文化就是在上下游夹击中终结的,继之而起的就是石家河文化,又一个玉文化。

石家河文化—玉人

石家河文化的玉人是不是看见了三星堆铜面具的影子?

三星堆文化—铜人

而三星堆文化的前驱之一是宝墩文化,那么石家河文化的主要源头有三:一个是宝墩文化,一个是良渚文化,一个是被征服的屈家岭文化。

石家河文化—双鸟佩

至此,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少皞氏出现的时间应该是良渚文化出现之际,也就是说,少皞氏持续的时间应该是从良渚早期到山东龙山文化早期,也就是距今-年,而《山海经》记载的那个“少昊”应该就是距今年左右的那个少皞氏的首领少皞,很可能就是郯子讲的那个高祖少皞,也是“少皞之虚”的创立者。

而山东龙山文化的发展期就是少皞后裔的经营期,如果上述推理成立,那么,少皞氏出现的时间要早于*帝,而与颛顼联手的那个少昊(少皞)要晚于*帝。

也就是说,少皞同*帝不构成直接关系,与少皞有关的是太暤,那么从前面的脉络可知,这个早于少皞的太暤对应应该是红山文化或凌家滩文化,而同样出自红山文化的*帝显然与太暤是同源的,那么《山海经》的一个谜题就可解了。

《山海经·海内经》有:有木,青叶紫茎,玄华*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帝所为。

作为*帝后裔,帝颛顼与少皞显然是文化同源的,这应该才是结盟的基础。

关于“xx之虚”的补充

生于斯死于斯,建邑于斯,并且还能征战天下,那才是不合常理,不可思议的事情,《左传》多有“xx之虚”,这些都是传说中的上古帝王建邑之地,而并非其出生地和发源地,但凡古今的开国帝王,建都之地通常都不会是他的出生地,所以“少皞之墟”也好,“颛顼之虚”也罢,这些通常都是他们征服之地,而不是发源之地,那么从少皞之虚和颛顼之虚的所在地来看,良渚文化同石家河文化联合北上了,这与考古结论是相合的,这就是龙山文化的扩张期,也就是玉琮和玉璧的扩张期。

良渚文化—玉琮陶寺遗址—玉琮西周—玉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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