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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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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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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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吉苗寨行
作者
张正望
初夏的一个周末，风和日丽，我与几个朋友相邀前往蜇伏在吕洞山下保靖县夯沙乡的夯吉苗寨。“夯吉”这一词原是苗语发音，其意为“茶叶飘香的峡谷”。车在深山峡谷里蜿蜒穿行，山风徐徐，翠色迎人。扑入眼帘的悬崖绝壁，或崔嵬、或诡异、或寂静、无不使人生发出不尽的遐想。稻田的禾苗，一片一片，拔节拔节地长，青油油的，水汪汪的；地里的苞谷苗也从土里冲出了尺把高的个头，翠绿绿的，整整齐齐地站着，透着青春的气息。寨子里零零散散的猪栏牛舍随处可见。这乡村的味道，只要放进嘴里一嚼，即似清香四溢，舒筋活络，浑身便轻松柔软起来。由于出门较晏，到达夯吉，已是日当正午的时候了。一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绕村而过的溪流，水清而浅，溪底的各色石子已被冲刷得莹洁光亮，随着流水柔柔地晃荡。溪流和着微风潺潺吟唱，透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凉爽，让被城市尘浑了的眼眸，一下子明澈清亮起来了，让被繁杂事务浮躁了的心灵，一下子也安宁了下来。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沿着陡峭的山路，攀沿向寨子对面的一座高山，爬了十来分钟，即来到位于山腰上的一块茶园，这里视野开阔，山对面的村寨尽收眼底。夯吉苗寨的房屋建在隆起的山脊上，一座座房子依山就势，沿循溪流而建。刷上桐油的房屋板壁，在太阳照耀下泛着油光；栗青色的瓦房顶，错落在溪流萦回、沟壑纵横的山水间，看起来，色泽竟是搭配地那么协调，各处居所的方位又是那么地恰到好处。那些头戴花帕、系着围腰、身着苗族服饰，悠然行走在寨子石板路上的男女，他们在这山谷间点缀出来的色彩和风情，印证了苗寨人民的生活，同大自然已是深深地融合在一起了，我想，这个天性崇拜自然却也曾经不乏苦难的民族，他们当年辗转迁徙，穿峡走谷，该是如何以一种悲壮、艰难，却又坚定而独特的审慎决定，才将自己的血脉深深地融入到这片曾经瘴气弥漫、人烟荒芜的土地里，该又是如何用一种智慧、勤劳、坚韧而又超强的生存能力，才开拓出这片栖息沃土。接着，向导带我们走进寨子。一行下山后，我们从一块跳板上摇摇荡荡地走过山下的*金河，行至一户院落，只见门前一位苗家妇女正埋头手织着彩线花带。我们凑近一看，花带上的图案纵横对称，色彩斑斓，有喜鹊，有蝴蝶，也有叫不上名的香花美草。繁复的五彩花纹式样很是耐人寻味，像是苗家文化那固有的、也无可替代的标识；又像是勾勒出的一串串生命的密码。我琢磨许久也辨不出个所以，心里猜想这或许就是当年屈原被放逐沅湘、行吟泽畔时所佩戴的蘅蕙芷兰等之类的香花美草吧。这样一想，从那双灵巧的手里穿针引线绣出的图案里，我隐约看到了这个民族所崇尚的图腾。“吃饭了吗？到屋里来坐坐吧。”这位苗家妇女放下手中的骨针，一边热情好客地招呼我们，一边就进屋去提板凳。堂屋当中，一位稍年轻的妇女正坐在矮凳上，用脚踩着面前的一堆稻草，两手使劲搓揉编织着用来做蒲团的草辫。旁边也还坐着几位年长一点的妇女，她们一面剥着刚从地里扯来的藠头，一面闲聊着白话，怡然的氛围，让我们也感觉到了轻松和惬意。我正欲抬脚跨过门槛，去感受一番这分宁静，突然听见一阵鼓声穿林越水而来。“这是寨子里有人在表演鼓舞。”见我们有些茫然，那位苗家妇女对我们解释说。打鼓是苗家人抒发感情的特殊方式，最能传达出这个民族蕴积的文化内涵和个性特征，那节奏有力的鼓点，令人听来真也神怡心旷。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碰上了这般热闹，当然得去一饱眼福了，于是，我们匆匆道别了这家热情好客的主人，循着鼓声走去。在激越鼓声的导引下，我们转过几户人家，来至寨子中间一处较为宽敞的坪场边，只见坪场上已摆放着六面大鼓和一些扁担、锄头、犁耙等农具，四周也站满了围观的男女老少。原来这是一家电视台的摄制组，正在这里拍摄苗鼓及苗家农具和武术表演场面。也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电视台的拍摄领队，竟是我一位老朋友龙忠先生。他热情地给我介绍，他们摄制组正在拍摄一部介绍吕洞山人文风光的纪录片，片名叫《品味湘西》，是专为湘西旅游做造势宣传的。很遗憾，刚才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我们赶过来只观看到了一段苗寨的迎宾鼓。龙忠笑着对我说，等片子制作好了，一定赠送一套让我欣赏。此时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了，龙忠邀我一同去苗家进午餐，并说，他们还要拍一组苗家长桌百虫宴的场面，让我与村民也互动互动，当一回“群众演员”。我于是和他一起着走进一户苗家，只见堂屋的长桌上早已摆上了酸肉、酸鱼、酸菜、桃花虫、水蜈蚣、蜻蜓幼崽、螃蟹等充分体现苗家人饮食文化的菜肴。人一落座，两位苗家兄弟立即就为你倒上了一碗糯米酒，那率性耿直的豪爽，着实也让人无法拒绝。只听村长一声吆喝，大家共同举起酒碗，正儿八经地配合着摄制组的主持人，有滋有味地品尝起了苗家香噴噴的菜肴。村长是一位唱苗歌的好手，此刻他兴奋地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端着一碗米酒即兴唱起了苗歌：“苗家日子过得好，感谢*的领导好；日头正旺来苗寨，没有什么好招待；一碗米酒敬大家，身体健康顶呱呱……。来，阿喉弗（苗语：一口干）。”听着他高亢宏亮的歌声，望着村长黝黑朴实又欣喜地脸庞，浮想起这山这水这人家，和那种种动人的传说，我不由感慨，或许正是曾经的那份苦难，让这个坚韧的民族始终没有放弃对信念的执着追求，祖祖辈辈在这苗家人心中的圣山——吕洞山下安身立命，各自坚守着一种超然的淡定。斗转星移，历经磨难，用血泪滋养着一曲曲奇幻瑰丽的山歌和神话，过着依日月眷顾下与世无争的朴实生活。这里的山是那么的美，让人迷；这里的水是那么的清，让人甜；这里的歌是那么的动听，让人恋；这里的酒是那么的醇，让人醉；这里的一切，就像一幅古旧却又线条清晰、浓淡相宜的山水画卷。徐徐展开，每一个刹那，每一片闯入眼眸的风光景物，都慕诱起我心里一次次热烈的跳动。情由性生，性由情起，我忘了酒量，由了性情，咕噜咕噜几碗米酒穿心穿肠，酣畅淋漓，醉了，醉了……我甚是担心因我文字的贫俭，以致让人忽略了这份美好。朋友，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妨去一趟这吕洞山里的苗寨吧，风景这边独好哦！作者简介张正望（—），土家族，湖南省吉首市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湘西州商务局二级调研员。先后毕业于湖南省商业专科学校（今湖南省商学院）无线电专业、吉首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央*校经济管理在职研究生班。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已发表的诗歌、散文、小说、论文百余万字。诗歌《把回忆里的冰冷清空》获第九届“中华颂”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散文《你是生命不朽的精灵》获全国诗文比赛一等奖，散文《踏着歌声来见你》荣获第五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散文《走进浦市的时光》荣获首届全国旅游散文比赛二等奖，散文《放排匠》获年度湖南新闻奖一等奖，杂文《当传统民俗遇上现代文明》获第28届全国少数民族地区报纸好新闻奖二等奖，散文《说不尽的老司城》入编《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年鉴》（年卷），散文《乾州场》获第10届“作家报”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一等奖，并入选《作家报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历届获奖作品典藏》一书，散文《如诗如画说吉首》获全国第二届郦道元山水文学大赛一等奖，散文《雨落青山》获第二届全国情感散文大赛三等奖，著作《我是一颗陨石》、《倾听自己的声音》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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