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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4/8 20:29:00
《鹤林玉露》是南宋罗大经创作的文言轶事小说。分甲、乙、丙三编,共18卷。半数以上评述前代及宋代诗文,记述宋代文人轶事,还记载了不少与经国大事相关的内容,如“苗刘之乱”等。罗大经,字景纶,号儒林,又号鹤林,南宋吉水人,宝庆二年()进士,历仕容州法曹、辰州判官、抚州推官,后因事弹劾罢官,闭门读书著述,有经邦济世之志,对文学评论有精辟见解。

孟子释《公刘》之诗曰:“故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囊也,然后可以爰方启行。”释《烝民》之诗曰:“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只添三两字,意义粲然。《六经》古注亦皆简洁,不为烦辞。朱文公每病近世解经者推测太广,议论太多,曰:“说得虽好,圣人从初却元不曾有此意。虽以吕成公之《书解》,亦但言其热闹而已。”盖不满之辞也。后来文公作易、诗传,其辞极简。

孟子在解释《诗经·公农》时说:“留在故土的人粮仓充实,远行的人包裹充足,这样才可以开始启程。”在解释《烝民》时说:“万物都有其法则,百姓秉持常性,故而向往美好品德。”他只添加了两三个字,就让诗意鲜明呈现。古代《六经》的注释也都简明扼要,不作冗长解释。朱熹常批评当时解经者过度引申、议论太多,说:“纵然说得漂亮,但圣人最初根本没有这些意思。就连吕祖谦的《尚书解》,也不过是表面热闹罢了。”这显然是不满之辞。后来朱熹撰写《易传》《诗集传》,文字就极其简练。

这段文字通过孟子注经案例,揭示了儒家经典阐释的核心原则——以简驭繁。古代注经强调用最简练的语言直指文本本义,反对过度引申。朱熹对南宋繁琐解经风气的批判及自身“极简”的注经实践,既是对先秦注经传统的回归,也暗含对经典解释权“回归原典”的诉求,体现了儒家“述而不作”的阐释传统中追求本真性的精神内核。

唐张参为国子司业,手写九经,每言读书不如写书。高宗以万乘之尊、万机之繁,乃亦亲洒宸翰,遍写九经。云章烂然,终始如一,自古帝王所未有也。又尝御书《汉光武纪》,赐执政徐俯,曰:“卿劝朕读《光武纪》,朕思读十遍,不如写一遍。今以赐卿。”圣学之勤如此。

唐代张参担任国子司业时,亲自抄写九部儒家经典,常说“读书不如写书”。宋高宗以帝王之尊、日理万机之身,竟也亲笔书写全部九经,墨迹华美如云,始终如一,这是自古帝王未曾有过的壮举。他还曾亲笔书写《后汉书·光武帝纪》赐给执政大臣徐俯,说:“你劝朕读《光武纪》,朕思量诵读十遍不如手写一遍。如今将此手书赐予你。”帝王治学之勤勉竟到如此程度。

这段文字通过张参与宋高宗抄经案例,揭示了中国古代“书写即修行”的认知传统——以身体力行的书写深化对经典的理解,较之单纯诵读更具实践理性。帝王躬亲示范“写书胜读”的理念,既彰显了儒家“知行合一”的治学精神,也暗示着书写行为本身具有仪式化认知功能,在笔墨游走间完成对经典义理的体认内化。

《史记》张仪论韩地险恶曰:“民之食太抵饭菽藿羹。”此倒句也。昌黎文“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淮之水舒舒,楚山直丛丛”,亦此类。

《史记》中张仪论述韩国地理形势险恶时说:“民之食太抵饭菽藿羹。”这是倒装句式。韩愈的文章中“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淮之水舒舒,楚山直丛丛”也属于这种句式。

这段文字通过《史记》和韩愈文章中的例句,展示了古代汉语中倒装句式的运用。倒装句式通过打破常规语序,达到强调特定内容或营造特殊韵律效果的目的。这种修辞手法既体现了古代文人追求语言艺术性的创作意识,也反映了汉语语法结构的灵活性。在文学创作中,恰当地使用倒装句式可以增强表达效果,使文辞更富韵味。

《春秋》:“星陨如雨。”释者曰:“如,而也。”欧阳公《集古录》载《后汉郭先生碑》云:“其长也,宽舒如好施,是以宗族归怀。”东坡得古镜,背有铭云:“汉有善铜,出白杨,取为镜,清如明。”皆训“如”为“而”也。

《春秋》记载:“星陨如雨。”注释者说:“如,意思是’而’。”欧阳修《集古录》中记载的《后汉郭先生碑》说:“他长大后,宽厚大方而乐善好施,因此宗族都归附他。”苏东坡得到一面古镜,背面有铭文:“汉有好铜,产自白杨,用来制镜,清澈而明亮。”这些例子中的“如”都解释为“而”。

这段文字通过《春秋》、碑文和古镜铭文中的用例,展示了古代汉语中“如”字的一种特殊用法——表示并列关系的“而”。这种用法体现了古代汉语词汇的多义性和灵活性,同时也反映了古代文献注释的重要性。理解这种特殊用法有助于准确解读古代文献,避免望文生义。在训诂学中,这种一字多义的现象值得特别注意。

昌黎《汴州诗》云:“母从子走者为谁?大夫夫人留后儿。昨日乘车骑大马,坐者起趋乘者下。庙堂不肯用干戈,呜呼奈汝母子何。”为汴州之乱,留后陆长源遭杀作也。方董晋帅汴,昌黎在幕中。晋专行姑息,知军骄难制,变在旦夕。且死,遗戒丧车速发。及长源代之,绳以严急,军果乱,官属多死之。昌黎随晋丧已去汴,获免。夫长源固失矣,晋不能酌宽猛之中,潜消事变,乃以姑息偷免其身,使相激相形,产后来之祸;又不能先以一语忠告长源,乌得无罪?昌黎在幕中,盖亦与有责矣。此诗末句似有愧于中,而为自解之辞。

韩愈的《汴州诗》写道:“跟随儿子逃跑的是谁?是大夫夫人和留后的儿子。昨天还乘着高头大马,坐着的起身,乘车的下车。朝廷不肯动用武力,唉,你们母子该怎么办啊。”这是为汴州之乱中留后陆长源被杀而作。当初董晋统帅汴州时,韩愈在其幕府中。董晋一味姑息纵容,明知军队骄横难以控制,变乱迫在眉睫。临终前,他嘱咐灵车速速离开。等到陆长源接任,以严苛手段治理,军队果然叛乱,许多官员被杀。韩愈随董晋灵柩已离开汴州,得以幸免。陆长源固然有过错,但董晋不能把握宽严之道,暗中化解危机,反而以姑息求自保,使矛盾激化,酿成后来的祸患;又不能事先忠告陆长源,怎能说没有过错?韩愈在幕府中,恐怕也难辞其咎。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似乎流露出内心的愧疚,是一种自我开脱的说法。

这段文字通过分析韩愈《汴州诗》的创作背景,揭示了唐代藩镇割据时期地方治理的困境。董晋的姑息与陆长源的严苛形成鲜明对比,凸显了治政中宽严相济的重要性。韩愈作为幕僚,既目睹了董晋的失策,又未能及时进言,诗中流露出文人的道德自省。这种自省不仅是对个人责任的反思,更是对士大夫政治伦理的深刻思考,体现了儒家“在其位谋其政”的责任意识。

《左氏传》:鞍之战,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齐师败绩,丑父与公易位,为晋韩厥所及,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而逃。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此与纪信诈乘汉王之车,以免高祖者何异?晋宥丑父,而楚焚纪信,项氏之不长也,宜哉!

《左传》记载:鞍之战中,邴夏为齐顷公驾车,逢丑父担任车右。齐军战败后,逢丑父与齐顷公交换位置,被晋国韩厥追上。逢丑父让齐顷公下车去华泉取水,趁机逃脱。韩厥将逢丑父献给郤克,郤克准备处死他。逢丑父喊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替君主承担患难的人了,现在有一个在这里,还要被杀吗?”郤克说:“这个人不畏惧死亡来解救他的君主,我杀他不吉利,赦免他以鼓励侍奉君主的人。”这与纪信假扮汉王,使刘邦得以逃脱的事迹有何不同?晋国赦免了逢丑父,而楚国烧死了纪信,项羽的霸业不能长久,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段文字通过对比逢丑父与纪信的相似事迹及其不同结局,揭示了政治斗争中宽仁与残暴的深远影响。晋国赦免逢丑父体现了对忠义的褒奖,有助于凝聚人心;而项羽焚杀纪信则暴露了其暴虐本性,终致人心离散。这种对比不仅彰显了“得人心者得天下”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古代史家对忠义精神的推崇,以及对暴政必然失败的深刻认识。

张魏公贬零陵,有书数笈自随,谗者谓其中皆与蜀士往来谋据西蜀之书。高宗命遣人尽录以来,临轩发视,乃皆书册;虽有尺牍,率皆忧国爱君之语。此外,唯葛裘布衾类,多垢敝。上恻然曰:“张浚一贫如此哉!”乃遣使驰赐金三百两。秦桧令宣言于外,谓赐浚死。门生、从者闻之,垂泣告公。公曰:“浚罪固当死。若果如所传,朝服拜命,就戮谢国家可也,何以泣为!”问使者为谁,曰:“殿帅杨存中之子也。”公曰:“吾生矣。存中,吾故部曲,朝廷诚欲诛浚,必不遣其子来。”已而使者拜于马前,乃获赐金之命。公之在秦也,开幕延贤,铸铜为印,形迹似稍专,故有以来谗者之口。然反因此得以自明,又赖赐金以自活,天果不佑忠贤乎?

张浚被贬零陵时,随身携带了几箱书籍。进谗言的人说其中都是与蜀地人士往来、图谋割据西蜀的书信。高宗命人全部抄录呈上,当庭打开查看,发现都是书籍;即便有书信,也都是忧国忧君之言。此外,只有葛布衣被等物,大多破旧不堪。高宗动容道:“张浚竟然如此清贫!”于是派使者快马加鞭赐予他三百两黄金。秦桧却对外散布谣言,说是赐张浚死。门生和随从听说后,哭着告诉张浚。张浚说:“我确实罪该万死。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我当整肃衣冠,拜受君命,以死谢国,何必哭泣!”问使者是谁,回答说是殿帅杨存中的儿子。张浚说:“我死不了了。杨存中是我的老部下,朝廷真要杀我,绝不会派他的儿子来。”不久使者下马拜见,原来是传达赐金的命令。张浚在秦州时,开设幕府招揽贤才,铸造铜印,行事似乎有些专断,因此招致谗言。然而反而因此得以自证清白,又靠赐金得以维持生计,难道上天真的不保佑忠贤之士吗?

这段文字通过张浚被贬期间的遭遇,揭示了南宋初年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张浚的清贫与忠诚形成鲜明对比,既彰显了其高尚品格,也反映了忠臣在政治漩涡中的艰难处境。秦桧的谗言与高宗的明察形成对比,暗示了朝廷内部忠奸斗争的激烈。张浚的镇定自若与准确判断,体现了其政治智慧。最终真相大白、忠臣获赐的结局,既是对忠义的肯定,也暗含了对天道佑善的信念。这段历史既是对个人品格的考验,也是对政治生态的深刻写照。

《古诗》云:“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而渊明以五字尽之,曰“世短意常多”是也。东坡云:“意长日月促。”则倒转陶句尔。

《古诗十九首》中有诗句:“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而陶渊明用五个字就概括了这种意境,即“世短意常多”。苏轼则说:“意长日月促。”这是将陶渊明的句子倒转过来表达。

这段文字通过对比《古诗》、陶渊明和苏轼的诗句,展示了古代诗人对人生短暂与忧思深长的深刻感悟。陶渊明以简洁凝练的语言概括了人生苦短而忧思无穷的普遍感受,体现了其“一语天然万古新”的艺术功力。苏轼的倒转表达则展现了诗人对同一主题的个性化诠释,既继承了前人的思想精髓,又赋予了新的艺术生命。这种对经典诗句的继承与创新,反映了中国古代诗歌创作中“以故为新”的传统,也彰显了诗人们对生命本质的持续探索。

《吕氏春秋》云:“今兹美禾,来兹美麦。”注云:“兹,年也。”《公羊传》云:“诸侯有疾曰负兹。”注云:“兹,新生草也。”一年草生一番,故以兹为年。《古诗》云:“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左氏传》“五稔”,杜诗“十暑岷山葛”,皆此意。

《吕氏春秋》说:“今年禾苗长得好,明年麦子长得好。”注释说:“兹,指年。”《公羊传》说:“诸侯生病叫做负兹。”注释说:“兹,指新长出的草。”草一年生长一次,所以用兹来指代年。《古诗》说:“行乐应当及时,怎能等到来年?”《左传》中的“五稔”和杜甫诗中的“十暑岷山葛”,都是这个意思。

这段文字通过分析古代文献中“兹”字的用法,揭示了中国古代以自然物候纪年的传统。“兹”由“新生草”引申为“年”,体现了农耕文明中人们对自然节律的观察与利用。这种以植物生长周期为时间单位的纪年方式,反映了先民“观物取象”的思维方式,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同时,这种纪年方式也影响了文学创作,成为诗人表达时间流逝、生命短暂的常用意象,体现了中国古代文学与自然观察的紧密联系。

桓温雄猛盖一时,宾僚相从燕赏,岂应有失礼于前者?孟嘉落帽,恐如祢正平亵服掺挝嫚侮曹瞒之意。陶渊明,嘉之甥也,为嘉作传,称其在朝仗正顺,门无杂宾。则嘉亦一时之望,乃肯从温,何也?温尝从容谓曰:“人不可无势,我乃能驾驭卿。”亦颇有相靳之意。辛幼安《九日》词云:“谁与老兵供一笑,落帽参军华发。莫倚忘怀,西风也,解点检尊前客。凄凉今古,眼中三两飞蝶。”意谓嘉不当从温,故西风落其帽以贬之,若免冠然。

桓温雄才大略冠绝一时,幕僚随从宴饮游乐,怎会有人在他面前失礼?孟嘉落帽之事,恐怕与祢衡穿着便服击鼓羞辱曹操的用意相似。陶渊明是孟嘉的外甥,为孟嘉作传时,称他在朝中秉持正直,门下没有闲杂宾客。那么孟嘉也是一时名士,为何愿意追随桓温呢?桓温曾从容对他说:“人不能没有权势,我才能驾驭你。”也颇有讥讽之意。辛弃疾《九日》词写道:“谁与老兵供一笑,落帽参军华发。莫倚忘怀,西风也,解点检尊前客。凄凉今古,眼中三两飞蝶。”意思是孟嘉不该追随桓温,所以西风吹落他的帽子以示贬斥,如同摘掉他的官帽一般。

这段文字通过孟嘉落帽典故,探讨了魏晋时期名士与权臣的微妙关系。孟嘉作为名士却追随桓温,反映了当时士人在政治现实与道德操守之间的两难选择。辛弃疾词中借西风落帽暗讽孟嘉失节,实则寄寓了对士人气节的期许。这种对历史人物的道德评判,既体现了儒家“士志于道”的价值取向,也折射出后世文人对自身处境的隐喻性思考。典故的运用展现了古代文学“借古讽今”的传统,以及文人对历史人物道德选择的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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